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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咬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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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咬人

沈嘉禮端著個糖盤子,把沈子期帶進了廂房中去。

廂房空而大,暖烘烘的,裏面早已經到了一大群小兵,正圍坐在一起看個走江湖的耍猴兒。沈嘉禮把糖盤子送到沈子期手中,又彎下腰囑咐道:“你乖乖的在這兒看熱鬧,爸爸過一會兒就來帶你回房睡覺。”

沈子期從糖盤子裏拈起一粒瓜子,送到齒間一嗑:“爸爸,大哥哥不就是屁股生瘡了嗎?我又不笑話他,為什麽不讓我看呀?”

沈嘉禮立刻扯了個謊兒:“大哥哥是大人,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光屁股。”

“那他怎麽好意思在你面前光呢?”

“我是他三叔嘛!聽話,等大哥哥上好藥了,爸爸就來接你。”

沈子期扭頭看了猴兒們一眼,點點頭,又道:“你別著急,我願意看耍猴兒。”

說完這話,他就一邊嗑瓜子,一邊轉身擠進小兵隊伍裏去了。

沈嘉禮回房時,沈子靖已經脫了褲子,正叉開雙腿坐在炕上,低頭看自己那一條軟塌塌的命根子。炕邊擺了一只大銅盆,裏面熱氣騰騰的裝了半盆苦澀黑水,水中又浸著一條大毛巾。沈嘉禮脫下外面大衣裳,挽起袖口也上了炕,爬去跪坐在了沈子靖身邊。

“還是昨天那個步驟?”他問。

沈子靖漫不經心的“嗯”了一聲,隨即向後一仰,懶洋洋的靠在了墻上。

沈嘉禮把手探到他那下身一處,摸索著確認了一處穴位。輕輕的略按了兩下,他出言問道:“對不對?”

沈子靖有些不耐煩,皺著眉頭一蹬腿:“對!”

他急,沈嘉禮不急,慢條斯理的動了手。如此揉按了片刻,他換了另一處穴位繼續按摩。而沈子靖垂下眼簾,貌似慵懶,實則專註的凝視了下方胯間。沈嘉禮的手很白,指甲剪的也很短,看起來潔凈可靠,而力度也的確是拿捏的有分寸。

他斜過目光,撩了沈嘉禮一眼:“你造孽,全造到我身上來了!”

沈嘉禮現在偶爾追憶往昔,也覺著自己對待沈子靖過於殘忍,不過當時他年紀還輕,脾氣正暴,氣焰正旺,理所當然的不會輕饒了對方——如果不是在日本人的大牢裏死去活來了半年,他現在大概也仍舊是那個暴戾的性情。

他承認自己是對沈子靖造了孽,然而並不後悔。他知道沈子靖註定是個廢物了,盡管有時也能硬上幾分鐘,但是那點本事,根本不夠傳宗接代。

他想沈子靖大概是因為身上帶著這樣一樁隱疾,再沒法子去和別人相親相愛,所以只得死攥住自己——叔侄兩個早就撕破臉皮了,什麽下作樣子都給對方看過,相處起來反倒輕松,反正也不要個臉了。

將那幾處穴位都按摩遍了,沈嘉禮挪到水盆前,忍著燙將那毛巾撈出來擰了擰,而後濕漉漉的托過去,捂到了沈子靖的下身。沈子靖被燙的深吸了一口氣,然而卻是並沒有呼痛——還沒燙到疼的程度,而且待到適應了那種熱度之後,卵蛋那裏不但不痛,甚至還有些舒適感覺,仿佛血脈都流通了。

這是本城一位中醫的藥方——沈子靖早就想到醫生那裏治一治自己的傷病,可是由於羞澀,猶猶豫豫的始終不肯邁出這一步去。前些天他偶然鼓舞雄風,硬了幾分鐘,結果導致蛋疼不止。他被折磨到了極限,終於是發瘋一樣跑出家門,看醫生去了。

這種按摩加熱敷的方子,實施到了現在,效果幾乎沒有,不過的確是緩解了他的疼痛,讓他可以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。待到毛巾涼下來之後,沈嘉禮將毛巾丟回盆中藥水裏去,然後下炕端盆,開門將其交給了外面的勤務兵。

沈子靖坐在炕上,見沈嘉禮穿了鞋,又去拿厚衣裳要披,便開口問道:“幹什麽去?”

沈嘉禮一邊系紐扣,一邊低聲答道:“我把子期領回來。”

沈子靖一拍炕沿:“你就那麽離不得兒子?上來!”

沈嘉禮停了動作,很為難的望向他:“你……”

沈子靖發出威脅:“別等我動手,上來!”

沈嘉禮見沈子靖此刻精神煥發,恐怕他發作來不好打發,只得是脫下衣裳,重新回到炕上。而沈子靖笑嘻嘻的向前一撲,先是將他壓到了身下,然後就張大嘴巴,開咬!

沈子靖並沒有吝惜力氣,想怎麽咬就怎麽咬,想咬哪裏就咬哪裏。沈嘉禮先還忍著,後來疼的忍無可忍了,也開始反抗起來:“瘋狗,放開我……”他氣喘籲籲的要去抵擋對方的牙齒:“你這……發的是什麽瘋?”

沈子靖撕開了他的貼身衣裳,實打實的往肉上咬,結結實實的一口咬下去,他嗅到了沈嘉禮的氣息,聽到了沈嘉禮的哀鳴。一個牙印一個牙印的往下走,他在對方那大腿內側的嫩肉上留下了深深的齒痕。沈嘉禮像是落在了油鍋裏,拼命的翻騰掙紮,而沈子靖將他翻過來摁住,把目標轉移到了他的屁股上。

屁股肉多,咬起來更過癮。沈子靖恨自己的三叔,恨自己的暗疾,恨的心中淒苦難言。但他有話不說,他只是咬,挑那軟的嫩的肉咬,咬的沈嘉禮死去活來。

從這一晚起,沈子靖添了癖好,學會咬人了。

咬了沒幾天,大概是由於開春換季的緣故,按摩與熱敷都失了效用,他的暗疾大發作起來,真比牙疼還折磨人。

往年的這個時候,他身上也會鬧不自在,但是今年可能是心事沈重的緣故,卵蛋疼的格外嚴重。他終日吃不好睡不好,又無法向旁人訴苦,唯有對著沈嘉禮撒氣。後來沈嘉禮終於是被他咬的急眼了,劈面扇了他一記耳光:“你瘋夠了沒有?”

沈子靖拽過他那只打人的手,送到嘴邊咬的“咯吱”一聲,疼的沈嘉禮大叫起來。

軍部開大會,中央政府來的大員要親自發表講話,對顧軍的這些高級軍官們進行訓誡督導。沈子靖不去——他蛋疼,要休養,天王老子來講話,他也不去!

大員連連開會,派人去請沈師長出席,沈師長現在見了人就想咬,並且脾氣變得霹靂火爆,開言便吼:“我他媽快要死了!還開什麽會?!”

後來這位大員因為東拉西扯,意圖反顧,所以在一場大會上,被軍長顧雲章一槍打死,“附逆”者們也統統遭到了清洗。沈子靖卻是因禍得福,由此逃過一劫——不過這都是後話了,此刻的沈子靖,可當真是疼的想要殺人。

沈嘉禮遭了很多罪,然而無處可躲,只得主動出擊,以柔克剛,好言好語的去哄沈子靖,同時堅持著每晚為他按摩下身。可沈子靖像一頭驢一樣,軟硬不吃,就單是鬧。

如此鬧了小半個月,沈嘉禮身心俱疲,也不理他了。

這天下午,沈家叔侄躺在炕上休息。沈嘉禮本擬著睡一覺,然而睡得不沈,片刻之後便醒了過來。

下意識的扭頭看了沈子靖一眼,他就見對方的面前擺上了一副煙具,而沈子靖用釬子挑了煙膏,正在煙燈上反覆的燒。

此情此景讓沈嘉禮楞了一下——隨即他坐起來問道:“你這是幹什麽?”

沈子靖擰著眉毛答道:“我他媽難受,弄兩口煙來緩一緩!”

沈嘉禮依舊是望著沈子靖發怔,仿佛是頭腦木然了,不能運轉一般。眼看著沈子靖把嘴湊上去深吸了一口,他才如夢方醒似的,驟然反應了過來!

抄起玻璃罩子“啪”的罩住熄滅了煙燈火苗,他隨即一把奪過煙槍,回手用力抽向了墻壁。只聽一聲悶響,翡翠煙嘴應聲碎成幾塊,落在了炕面上。

沈子靖立刻瞪了眼睛:“你——”

沈嘉禮沒理他,徑自將煙槍煙燈一起收到了煙盤子裏,隨後端盤子下地,開窗戶便將其扔了出去。

轉身面對了沈嘉禮,他難得的肅穆了神情:“你二叔那麽混賬,也沒敢染上這口癮!你年紀輕輕的,還不如他了?”

緊接著,他又補充了一句:“用鴉片治病的人,最後沒有落到好的。有一就有二,有二有三你就別想再甩開這東西了!”

然後他怕沈子靖跳下來打罵自己,便匆匆轉身出門、落荒而逃。

直等沈嘉禮走出許久了,沈子靖才做出了回應——他在炕上扯著嗓子大喊:“我他媽的用你管?老子抽得起,幹你屁事!老子他媽的紮嗎啡抽白面,跟你也沒有一毛錢的關系!喊你一聲三叔,你還真跟我擺起長輩的譜了——你給我滾回來!”

沈嘉禮躲在廂房裏,有點害怕,不敢出聲。他也不知道自己對沈子靖是懷有幾分的好意,不過現在沈子靖是他們父子的衣食靠山,萬萬不可以變成大煙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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